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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在意。
他一面痛恨着一个人,一面痛恨着自己的一部分。
一面试图通过正义的选择来划清界限、证明自己,一面却又发现他的选择给周围带来的竟然尽是残缺的结局。有人不得善终,有人失去了重生的机会,有人浑浑噩噩多年,依旧不得解脱。
李蓝阙趁机耷拉着脑袋,倒在舅舅的掌心。
“所以你一开始拒绝我,是怕自己像他一样……”
“是个喜欢虐待幼女的变态?”
何宁粤将她难以组织成句的后半截,干脆利落地补齐,像是在聊遥远的,与他们都无关的事。
“唔……差不多吧……”
李蓝阙永远都记得,那天夜里他说“你不觉得我是个变态?”时,认真又神伤的表情。
“怕。”
何宁粤总算在纷乱的愁绪中,攫住了最准确的词。
他的努力不仅是徒劳,还是痛苦加深的来源。这种感觉可怖到,像是拼命拔出陷入沼泽的脚、以为挣脱了一些时,低头却发现泥浆已经没过腰线。
不知是阳光热烈了,还是血流加快了,李蓝阙感觉眼眶被他的手熨得越来越热。
“现在还怕?”
何宁粤点头。
“现在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