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阳在电话那端说:“晚意,我要结婚了。”
“哦,”向晚意在电话这端应着,二十八层的窗口向下看去如立于云端,头昏沉得厉害。
“晚意?”许是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动静,穆青阳在电话中叫她。
“你刚刚回国,就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向晚意的笑容浮上一层薄灰,“放心,我不会说恭喜,也不会送你任何贺礼。”
“恩,”穆青阳在电话那端应了一声,向晚意听到签字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穆青阳的声音是千年不变的平静,“我没有期望你会说,今天上午刚定下的婚事,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想告诉你。”
他的语调半个字没有变化,好像说的不是他的婚事,而是毫不相干的甲乙丙。他说话永远都很平稳,无急无慢无感情。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楼梯上,穿一件白色的修身衬衣,衣服有十成新,笔直的穿在身上没有一丝褶皱。他的神色冷漠,话也冷漠:“向晚意,我是穆青阳。”
这冷漠,在她看来,偏要比和蔼可亲的穆叔叔真实。她固执坚持叫那个男人穆叔叔,连姓氏都不肯省去。穆青阳,也只叫她妈妈阿姨。
她不怕妈妈,不怕穆叔叔,只怕穆青阳。虽然怕,仍然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在他身边,他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