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眼中露出愤恨厌鄙,更有些痛楚伤悼。
“王伦那狗豺!”方亢愤愤将湿书撂到长凳另一头。
“方兄何出此言?”
“我知你是清高之人,虽过于孤冷,不恤人间疾苦,却料必不会趋炎附势。因此,我才会礼待于你。但王伦那狗豺,先前是如何慷慨义愤,及至被杨戬老贼捉住,顿时软了骨头,做了杨贼门下一条狗。堂堂男儿,竟远不及棋奴那等娇弱女子,儒门不及娼门,真乃士林大耻!”
陆青知道,方亢将自家种种不合宜、不遂心、不得志,尽都归罪于世道,满心愤郁,因而事事都易过甚其词。但听他如此痛骂王伦,仍有些意外。
“他归顺杨戬了?”
“棋奴被捉去后,当夜便被缢杀。那王狗若没归顺,能保住狗命?”
“他何时被捕的?”
“去年腊月底,只过了几天,他便安安然离开了。”
“你可问过他?”
“问他?我自幼读圣贤书,这心腹之中,字字句句,皆是仁心大义陶冶而成。孔子不饮盗泉之水,我岂能拿洁净言语,去受狗秽玷污?”
“他去了哪里,你也不知?”
“除去溷厕,世间安有狗秽配去之所?”
陆青知道再问无益,见方亢那只嶙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