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托付给周长清和崔豪兄弟三人。他心里始终难安,犹如闭着眼,由人牵上高崖行走。
    不过,这不安之外,冯赛又隐隐觉得松脱了一些羁绊。
    这几年在京城,顺风顺水,事事称手。人唤他牙绝,他虽不敢也不愿因此狂妄自傲,心里却难免生出些自得自许。经了这场大劫,他才真正领会“世事无常,人力难凭”这八字,哪里再敢自矜自恃。
    不但心底,就连周遭人事,也随之崩塌翻转:以往看似可靠之人,大都变了面目,难再托付;而绝未料及之人,却意外得靠,如崔豪三兄弟;当然,素来可信之人,如今也依然可信,如周长清。
    他细想其中因由,发觉变的并非人心,而是己念。以往看这人世,如江湖泛舟,只须自家撑好自家船,便能一路安稳少危难。如今看来,人活于世,更似众人同走冰面,并非你自家小心,便能保无事。安危之间,有己因,有他因;有天灾,有人祸。有人暗裂薄冰,陷你于渊;亦有人急伸援手,救你于难。
    因而,无须叹世态炎凉、人心难测。自家该尽心尽力处,仍当尽心尽力。至于他人,可疑与可信之间,只看人心明与暗。人心之明暗,则尽显于人之眼。心明则眼明,心暗则眼暗。欲辨清这明暗,则又需自家心眼清明。不被欲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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