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这个线头,他略振作了些。旋即想到梁红玉,恐怕不能再让她牵扯进来,她受了伤,性情又太过执著,还是远离为好。他见前头有条岔路,便从那里离开了河边大道,沿着一条土路,向南行去。夜路崎岖,马行不快,等绕到城南的戴楼门时,已是清晨。
他想,白天前去,若被人瞧见,又得给施有良增添麻烦。自己也已困乏,不如晚上再去。于是,他在城外寻了间客栈,将马牵到后院,叫伙计喂饱。而后胡乱吃了一碗菜羹、两个肉饼,便去房里躺倒大睡。
等他醒来时,已是傍晚。他怕又有人跟踪,算过房钱马料,骑马在城外绕了一圈,吃了碗棋子面。等到天黑后,才慢慢进城,一路都没发觉异常。来到西兴街口,见小街已经没有行人,只有一些门缝里透出些灯光。看到左边第五家门缝里也有些微光,梁兴心里顿时翻涌。这扇门,他曾当作家门一般。
下马走到院门前,他犹豫片刻,才抬手敲门。半晌,里面应了一声,随即一阵咳嗽,是施有良。
院门开了,背着光,只见消瘦身影,看不清脸。施有良身上原本时常带着军器监桐油硫黄的气味,这时却变作浓重酒气。
梁兴张开口,却喉咙发涩,咳了一下,才唤出口:“施大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