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点好,梁兴环视屋中,略有些意外,这里不似潘楼那般富丽精奢,桌椅布置竟极简素空敞,寥寥几件铜瓶瓷罍,一架白描花草立屏。再一细看,处处都透出清贵之气。那大伯唤了一个绣衫使女点了两盏茶,器皿也清雅莹洁。
    梁红玉吩咐道:“我们得安静说话,等一位贵客,要动使,再唤你们。”
    那两人忙一起出去,轻手阖上了门。梁兴这才和梁红玉坐下,又相视一笑。灯光映照下,梁红玉面莹如月、秋波流转,梁兴心底又一颤,忙低头去吃茶,那茶瞧着乳白,闻着清香,入口却白淡无味。
    梁红玉也抿了一口,闭眼细品了一阵,笑着说:“这怕是银线水芽贡茶,我也只尝过一回。听说是个漕臣新创出来的,他为讨官家欢喜,求细嫩求到极处,精选出茶芽,又一颗颗将芽苞尽都剔去,只取中心一缕。据说这一缕浸在清泉里,如一丝银线。我那三十两定银,只勉强够吃这三盏茶。”
    梁兴听了,先虽惊叹,但再瞧这小小一盏茶,竟是寻常人家一年衣食之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说,只觉得在物上精细到这地步,人心怕也如银线一般细弱,经不得丝毫挫折。他有些负气,抓起那小盏,顾不得烫,一口喝下大半,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梁红玉看到,不由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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