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急急思忖,良久,忽然想起一桩小事:今年正月,他带两个女儿去看灯,邱菡特意给她们穿了红梅绣的白锻新袄。到了灯市,见到卖小儿戏剧糖果的,珑儿选了一支打娇惜,玲儿却拿不定主意,扒着那挑子左挑右挑,总算选定了一支糖宜娘,新袄上却蹭了一片油污。她最爱洁,顿时嘟起嘴,看看要哭。却一眼瞧见珑儿舔食那打娇惜时,前襟上落下一摊口水,她顿时笑起来:“妹妹的袄子也脏了!”
    冯赛心头一亮:惊喜偶逢时,人会说“也”;同病相嘲,也会情不自禁说“也”。
    但那李弃东见了邱迁,有何同病可供相嘲?难道——
    他并未杀顾盼儿?他和邱迁一样,进到那房里时,顾盼儿已死?他见机不对,立即离开,却撞见邱迁,不由自主说出:“你也来了?”这“也”字,自然含了嘲意。他知道邱迁为人诚朴少机变,一旦走进那屋,便负罪难脱。他自家一身麻烦,自然乐得减去这一桩。于是又加了句“你上去吧,盼儿在上头”。
    不过,仅凭这“也”字,无法真的断定。冯赛急忙赶到了芳酩院。
    到了那里,见院门半开,里头并无人声,便拴好马,径直走了进去,绕过影壁,看那庭院中不见人影,正要开口唤,左厢房里走出个素衫女孩儿,正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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