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壶茶来,兄弟两个在夕阳下坐着吃茶,等候乙哥。墨儿打开钱袋,仔细点算过后,笑着说:“闲了这些天,今日一气竟得了一千三百七十文!嫂嫂这一向连菜里的肉都减了,鱼更是许多天没见了。今天回去,必定要添一尾肥鲤鱼,嘿嘿!”
    赵不尤听了,也甚觉欣慰,不由得想起孔子曾叫弟子各言志向,其他弟子皆言如何施展才干、治理国家,独有曾皙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赵不尤少年时初读此句,十分纳闷,孔子为何独独赞叹这等寻常之语?这几年,他才渐渐明白,其他弟子尚在途中,曾皙之志,则已归于那最终处。
    无论何等抱负、何等伟业,这人间至善之景,无过于富足与安宁。衣食既足,无他烦忧,方能人人得享安闲和睦之乐。老少亲朋,春游远足,浴春水,沐春风,此唱彼和,欢咏而归??这恐怕才是人间至乐,如此寻常,又如此难得。自古以来,历经多少王朝更替,何曾有一个朝代,真能让天下百姓普享此乐?即便是万口称颂之大唐开元盛世,那富盛之下,多少倾轧、多少强横、多少困苦、多少哀哭无告?这世间不知到何时,才能息止纷扰、免于困穷,家家闲适、户户安乐?
    他正在喟叹,见乙哥从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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