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娘往西头走去,梁红玉忙将剩下半碗水几口喝尽,提起篮子跟了上去。明慧娘走得不紧不慢,从背后看,身形纤秀,步姿轻稳。梁红玉不由得暗赞,这女子不但面容生得好,浑身上下都有美人韵,只可惜跟了方贼魔教。梁红玉混入摩尼教那些天,曾见过她丈夫盛力,一个闷朴朴的汉子,瞧不出丝毫特异。梁兴却说盛力武功极好,人也果决,宁愿自尽,不肯被活擒。
    刚才,明慧娘进店之前,梁红玉看她那神情极冷漠,目光中更隐隐透出一股恨意,她恐怕是在恨梁兴杀了她丈夫。梁红玉望着明慧娘背影,不由得笑了笑,你们夫妻来到京城为非作歹,你丈夫去杀梁兴,自家本事不济,没杀成,被活捉,服毒自尽。你没有丝毫自愧自悔,倒反过来去恨没被你们害成的人?
    然而,跟了一段路后,她又发觉,明慧娘的肩头和双手始终紧紧拧挺着,似乎不这般,便要立即倒下。那纤瘦身子在暮色里,瞧着似一炷燃尽的香灰,里头早已没有一丝活气。她这灰心似乎并不只为丈夫之死,比那更深、更透底,没溃散,只因心底那恨。
    梁红玉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怜意,这女子恐怕遭遇过许多严酷,早已灰了心,遇见丈夫后,才得了些暖,命里那炷香,才燃了起来,如今,香已燃尽,再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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