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觉着自己行将就木,听到这信,顿时激出一身汗,如同久病之人,得了一剂救命汤药。
他领到新官服,曲领大袖朱红官袍,横襕,革带,乌纱幞头,乌皮靴。穿戴齐整,每日不到五更,便赶到待漏院,亟待早朝。然而,到了朝堂之上,他这等新进后辈全无开口之机。即便偶尔能上奏一二事,但凡涉及朝政缺失,立即便被打断。面奏不成,他便书奏。那一份份奏文也如雪片飞落泥沼,全都不知下文,他灰心之极,不由得生出归田之念。
然而,北地忽传战报,金兵分东西两路南侵。一路以皇子斡离不为帅,寇燕山,守臣郭药师叛敌,燕山诸郡皆陷,金兵直驱河北;一路以国相粘罕为帅,寇河东,守臣李师本叛降,忻、代二州失守,金兵围困太原。十二月中旬,金兵前驱逼近黄河。
朝廷震惧,朝堂之上却无人商讨战守之策,大臣纷纷争献避逃之计。宋齐愈站在朝班后列,听了许久,再难忍抑,不由得亢声言道:“安时食君之禄,危时正当捐躯报效。金兵未至,胜负未明,竟已怕到这地步!岂不堪羞!”然而,只有他前列几个大臣回头漠然望了他一眼,随即又都转过头去听宰臣商议如何避逃。
宋齐愈悲愤至极,眼中顿时涌下泪来,而这泪,无益无谓,空流过后,只被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