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那个影子坐在轮椅上,看轮廓是个高瘦男人,在屋内不甚明亮的灯光里死气沉沉的一团,他五官匿在暗影里,脸侧一片狰狞的伤疤遮掩不住。
言卿一见到这人,本能地感到不适,有种眩晕的恶心感。
霍云深的目光凝在言卿脸上,给她安抚,随后转过身,对上刺着他后背的那双眼睛。
轮椅停了,四下寂静。
霍云深白色的衣袖上染了血污,发梢凌乱地扫着眉眼,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一身凌厉噬人的压迫感。
他沉默立在黯淡的钢筋水泥中,连干净都算不上,仍旧让人仰视。
这三年多里,大悲大痛和霍氏的水深火热,早就给他打磨出了一副面具,但面具摘掉以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在学校外的晚上,他得知霍临川带走卿卿,不要命的追上去,用一根随手捡来的棍子,打残了阻挠的七八个壮汉,也废了要欺辱她的霍临川。
时隔许久,两个人的身份和境遇跟那时候比已经大相径庭。
然而轮椅上的人在直面霍云深的一瞬,依旧被掀起最不堪的记忆,就是那一晚,霍云深也是现在这样的眼神,疯狂恣意,切肉蚀骨,举起棍子冲他捅下来。
他亲手造就出来的疯子,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继承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