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不对眼前的女人生恨,她三天两头地想,一会儿想索苏棠性命,一会儿又为她开脱,念多少遍《道德经》都静不下心去。
现在人就在她身边,甚至不需要拔剑,轻而易举就可以让她真的变成一具尸体。
顾清影又下不了手。
她俯**去,细细端详那只仙鹤,终于将指尖覆了上去,一下子就抚到了那处经年的伤。
雨声把她拉回那年春雷惊雨之时,她远远看见一道小小人影跪在泥泞里给人磕头,声泪俱下。
她走上去一看,只看到她半张脸都是血,比脚下的泥水还卑微。
鹅黄的衣裳已经成了灰黄,薄薄一衫,被雨水尽湿。
现在这只漂亮的仙鹤把那道伤藏起来了,却只是欲盖弥彰,自欺欺人。
顾清影不知该哭该笑,闷得喘不过气,低头看见苏棠紧闭的眼帘,长睫落下半圈乌影——
呼吸相缠中,顾清影恍惚地扭转视线,落不到实处,只盯着被面上不知名的花纹出神。
苏棠在梦里也是这样静静躺在那里,那里是哪里呢,是风月阁密室的一张桌上。
身下垫着一片绯红丝绸,一角被她握在手里,衬得肤白如脂。
她怔怔地望着上方,很用心地扮演一具尸体,四肢麻木中,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