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靠坐在床,嘴里念着一段清心诀,压住满心的不耐与烦躁。
    自从修炼《寒诀》,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怕冷,冬日里只穿一层衣裳,倒可以尽情嘲笑玖礿一身厚服。
    了然了然,他什么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比如东颜皖还未到他门前,他就能弹指击去一枚棋子将门推开,吓东颜皖一跳。
    后者以为夜已深时,王了然一定睡了。
    偏偏王了然精神得很,握着玖礿给他的那纸信,躲在床上借着清冷月光,翻来覆去地看。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会因薄薄一张纸欢喜个不停,所以只在夜里偷偷抿着一丝笑。
    即使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即使屋里看起来黑乎乎一片,他也依然觉得自己如此轻易就高兴是很可耻的。
    好像黑暗里并非谁也没有,而是有狰狞恶鬼——
    凄厉地,嘲笑他。
    瞧啊这个人,这就能高兴成这样,多可笑啊。
    想到这里,王了然的笑容就完全僵在了脸上。
    东颜皖进门时里头黑乎乎一片,只有床边窗户大开,漏进来些许月光,效用甚微。
    他这么晚来找自己,一定是有急事的。
    王了然已把信纸塞进枕下,起身坐好,遥遥问:“怎么了,东颜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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