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还能对自己做什么。光是看着身边的人一天天衰弱下去,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窒息,她太清楚他的结局了,清楚到已经不能再说服自己心存一丝侥幸。但是她看着他那张即使衰弱还是要对她装作无所谓,装作乐观的脸时,她就不得不也这样露出假面,对他也露出笑容,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心照不宣。贺安齐还会没心没肺地对她说:“葬礼是人类最糟粕的传统了,一个人解脱了,就让一群人露出苦瓜脸,太无趣了。”
她喜欢侧睡,但她不能面对他的睡颜,只害怕自己忍不住落泪。于是她只能面对床沿,任由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痕迹,心里想着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要死,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掉呢?次日早晨洗干净脸上的泪痕,又用元气满满的笑容迎接他。虽然她每天夜晚都装作自己睡得很熟,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夜晚隐忍着疼痛,浑身颤抖却又尽力忍住不把她吵醒,只透出些短暂的气音,下床给自己注射吗啡止痛。吗啡用得多了,下次就要注射更多剂量才能止痛,她偶尔会听见他快要忍不住疼痛地抓挠地板,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贺安齐虽然接受治疗,但是身体还是肉眼可见地进一步衰弱,终于到了连床都不能下的地步。殷泽看着医生护士忙上忙下地为他装上点滴和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