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巾帕,敷在沈冲的额头上。
“我那时,你也是这般侍奉?”公子忽而问道。
我看了看他,坐回榻上。
“公子那时难侍奉多了。”我说。
“怎讲?”
我已经觉得困倦,打了个哈欠,道:“那时只有我一人,连个帮手也没有。”
公子听了这话,很是不服气。
“我那时病得只剩一把骨头,有甚难处。”说罢,却瞅我一眼,“你那时,每日也像他们这般为我擦身?”
蓦地被他当面问起,我的脸上竟是热了一下。
我说:“也不尽然。”
“哦?”公子颇有兴趣,“何处不尽然?”
你被我擦过的地方,比沈冲多得多。我心想。
我说:“公子那时几乎不成人形,伺候起来也不过对付小儿一般。”
公子却愈加好奇:“那你方才还说我难,究竟难在何处?”
我瞥他一眼:“公子总睡不踏实,清醒些便要踢褥子。”
公子不以为然:“踢褥子乃是因为我还活着,岂非好事?”
“公子还挑食,若食物不合口味,便是要饿死了也不肯张口。”
“你的药那般难吃,我若连食物也挑不得,活下来又有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