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路过修筑漂亮的田庄和邬堡时,我总是以应酬繁琐人情复杂为由,鼓励公子再走一段,宁可到屋舍不怎么样的寻常人家里去借宿。
而若能在屋子里过夜,公子无论多累,必会让人送些酒水和热水来,替我将脸上的假须卸去。
我觉得他乐在其中,因为每到这时候,他总是要亲自来动手,小心地将假须揭下来,然后将巾帕洗净,给我擦脸。
有时,他还会兴起,将揭下来的假须一本正经地贴到自己的脸上。
“如何?”他照照镜子,问道。
我看他贴得假兮兮的,忍着笑:“不如何。”
公子不悦:“十分难看么?”
“倒也不是。”
“那你亲我一口。”
我:“……”
白日里毕竟赶路太累,二人玩闹一会便须得抓紧休息。躺在榻上,说上两句话,片刻的功夫,不是我睡着就是他睡着了。
然而就算如此,每日早晨醒来,看到他宁静的睡脸,我仍觉得心满意足。
那感觉甚是奇怪,与□□、钱财之类我从前无比上心的东西无关,仅仅是看着他,我便觉得心神安然而愉悦,一路来的辛苦皆是值得。
我觉得,只要我们还想在一起,便不会有别的人和事能将我们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