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生变之事,我们每日赶路更急。越往南,雒阳的消息越少,待得淮南葱郁的原野出现在面前时,我置身其中,只觉恍然如梦。
刚下过雪,路过钟离县城时,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白头老翁。
我不敢托大,路过一处茶棚的时候,停下来歇脚,向茶棚主人打听钟离县近来的事。
“小郎君也是本地人?”茶棚主人听出了我的乡音,问道。
我说:“正是。少时离家多年了,年节回老家看看亲戚。”
茶棚主人搓搓手,笑道:“小小钟离县能有甚大事,大事都是邻县邻郡的。”
“哦?”我问,“邻县邻郡有甚大事?”
“还不是流民。”茶棚主人叹一声,“前些年是荆州,今年则是青州徐州。听说靠北些的郡县里,街上都被行乞的人占满了,唉,这般天寒地冻,也是可怜。”
公子一直不曾出声,听得这话,开口道:“我听闻豫州的夏侯衷,荆州的明光道都收留流民,这些人怎不去投?”
“夏侯衷明光道?”茶棚主人看了看公子,笑而摇头,“去投的人是有,不过那岂是白得便宜的去处,都是要拿命去换的。明光道说要拥立什么前朝真龙,如今拉起了兵马,前两个月据说和荆州的州郡兵交手几回,连荆州刺史都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