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颔首,不再言语。
祭拜过之后,我和公子顺着另一侧下山的路,走到田庄里。
田地一块接一块,光秃秃的。而田边上的人家,我每户仍然熟识,没进门就能想起姓什么,怎么称呼。从前祖父带我巡田的时候,我总觉得无聊,在祖父跟佃户说话的时候,跑到院子里玩。现在,我则要像祖父一样,问问他们年景收成,家中生活如何,可有什么难处。
见得我来,佃户们皆露出欣喜之色;而当他们看到公子,无一例外地先是目光一定,而后惊艳。当公子微笑着开口与他们说话,上年纪的老者还好些,若是年轻些的,男女无不受宠若惊。
不过这都是初见时的模样,当话头聊下去,许多佃户都向我问起了中原的形势,并长吁短叹,说起了家中物什如何不好处置。
虽然每户人家逗留得并不太久,待得三十多户佃户走完,回家的时候,已是将近黄昏。
我走在路上,愁眉不展。
公子看向我,道:“莫丧气,你不曾做错。”
我颔首。
“霓生。”公子道,“你可想过,若这些佃户并非全部愿随你离开,如何是好?”
我咬了咬唇,道:“还有些日子,从明日起,我一户一户劝说,他们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