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敷了,各自回房歇息。方犁又包了一大包药丸,叫六儿给躲难的屋主送去,以感谢他们收留之恩。
客栈里伙计们晓得处境凶险,一改平日聒噪,都默默坐着,各自出神。院中寂寂无声,只隐隐传来远处马嘶声。
方犁独自进了屋,在炕上呆坐许久,回想今日所见,竟如做了场噩梦,那些惨叫声犹在耳边。想到北蛮人如此凶残,若城一旦破了,自己和商队伙计恐怕少不了一死。又想起伙计们本不该在这里,如今命悬此处,全是自己贪心所致,心中不由又痛又悔。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言春端晚饭进门,正看到方犁抱膝坐在榻上,头埋在膝上,一动不动。房内光线昏暗,看着竟有些萧瑟可怜。
贺言春看得心头一窒,顿了顿,才将餐盘轻轻放在旁边几上,跪坐在侧,小声唤道:“三郎,来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方犁才抬头,道:“我懒怠吃,撤下去吧。”
贺言春却把筷子认认真真并排放在筷架上,道:“三郎吃点吧。万一北蛮人攻进来了,咱们不说帮着杀几个人,也得有力气躲藏,有力气跑。”
方犁心想,这巴掌大点地方,能往哪里躲?往哪里逃?
不过他到底也没有说出来,以免叫贺言春再受惊吓,只垂眼看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