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摩挲着幺儿的手,自己思前想后,琢磨了一阵,觉得有些话还是提前吩咐的好,便道:“好孩子,这八成是要让你进宫去了。能在宫里当差,是公主赏咱们的体面,这辈子娘再想不到的。却有两句话,你要牢牢记着。都道是伴君如伴虎,那宫中贵人多,哪个看你不顺眼,使个小指头戳一下,咱们便禁不起。你在里头,须步步谨慎,遇事忍耐,休叫人担心才是。”
她说一句,贺言春应一句,足唠叨了半夜才罢。白氏夜里躺在榻上,又寻思宫中侍卫个个出身豪门、非富既贵,吃穿用度无不精细,自家幺儿也应早作准备才是。早起便命郑孟卿重新置办衣裳马匹,把好的都挑给贺言春使,免得他进去了让人瞧不起。郑孟卿忙欢天喜地地去了。
贺言春见阿兄为自己跑前跑后,心里很不过意,劝了几次,郑孟卿不听,只得随他去了。到晚间,郑大房里两口子却拌起嘴来。原来郑孟卿要拿家里那块上好的锦锻给贺言春裁衣裳,李氏不让,说是早讲定了的,要趁石头过生时,拿这料子给他做身好衣服穿。夫妻两个嘀嘀咕咕,到后来李氏哭起来,口口声声只说自己在郑家吃苦受罪也就罢了,如何连儿子都要跟着捡剩东西?郑孟卿说不赢她,没办法,只得又哄她劝她,锦锻的事也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