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上一挂,转身就去马厩牵马,连夜冒雪出了城。
他单人匹马,座下又是良驹,速度飞快,不过四五日便到了江淮一带,沿途就见四野萧条,路上时有叫花子,个个面有饥色地行乞。街市里也空空荡荡没什么人气,与京城恍如不在同一世界。贺言春边走边打听江淮刺史行踪,见此情形,心头越发沉重起来。
这一日他打听到江淮刺史往江陵郡去了,清晨即起,骑马往江陵郡赶路,行至日中,便到了陵安城,进城来时,就见城边正有人施粥,许多人拿着瓦瓮排队去领粥,场面忙而不乱。贺言春瞧了一眼,就见那粥倒还稠,旁边又有人发窝头,那窝头掰开来,里头也是实心的。他是挨个饿的人,晓得若隔三岔五有这一顿饭,便有许多人能扛过严冬;候到春来,草木发了芽,便有野菜树皮榆钱等物充饥,若再有官府发些粮食种子,这灾年便算是勉强度过去了。
正胡乱想着,忽听旁边人喧哗起来,都纷纷道:“方大人来了!方大人来了!”
说话间,街道上几人骑马而来,早有百姓跪倒磕头。等走近些,方犁从马上跳下来,扶领头的那老者起了身,便走到近前去看那粥和窝头,见粥还热着,便让大家赶紧分粥吃饭。他自己却又拉着人群中一个老者,两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