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却是掩盖不住的灰败疲倦,心里都暗道不好。等出了宫,也顾不得正月里忌讳,都召了家中幕僚谋士前去密议,一旦皇帝有个山高水低,朝中局势大变之时,自己要如何提前谋划方可保高枕无忧。
贺言春从宫中回来,亦是沉默了一路。他先去郑府里,同兄长侄儿密议了一回,嘱咐两人这紧要关头,更要谨言慎行。府中一应歌舞宴饮游乐之事,自此均可省了,千万别给皇后和太子招祸。郑孟卿和郑谡自然点头不迭。等从郑府里出来,他才又去了方家。和方犁说起皇帝病症,彼此心里都沉甸甸的。
方犁道:“依你看,这回熬不熬得过去?”
贺言春道:“按理说皇上正值盛年,得的又不是什么大病,本不该如此凶险的。只是……我听皇后说,自从上回出了下毒的事后,一应饮食酒馔药汁,他都要人当面尝了才肯用。如此思虑过重,只怕于病情不是什么好事……”
方犁一听便明白了,皇帝这得的恐怕多半是心病。自古身病易治,心病难医,能不能熬过来,要看造化和天意。他不由叹气,道:“公道说,咱们这位皇上,也可以算是古往今来的圣明天子了。素日对几个皇子也都宽和慈爱,却偏偏碰上后宫投毒之事,叫他如何不寒心、不疑心?……皇后现在日子只怕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