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嘴却被堵住了——程旷将刚才那条丝袜打湿,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接着,在李呈祥惊恐的眼神中,程旷打开了水龙头。
被堵住了嘴的李呈祥胸腔剧烈起伏着,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冲出,劈头盖脸地浇在他的脑袋上。这水的颜色是黄的,还透有一股发腥的铁锈味,眼下正像水蛭一样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鼻孔和耳朵里。
腊月的水冷得钻心刺骨,他拼命晃着脑袋,呜呜地叫唤,可程旷还是死死地压制着他,不让他挪动分毫。
折磨着他的恶鬼终于要灰飞烟灭了。李呈祥总算要死了。
程旷仿佛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他那丑陋的鸟,那只鸟就快要被淹死了。
距离工厂一里地有一片鱼塘,腥味很重,等李呈祥断气了,他就把尸体拖到那儿,抛进鱼塘里。一个孑然一身的疯子,走岔了路掉进鱼塘里并不稀奇,没有人会追究这是意外还是谋杀。
程旷的手套被水打湿了,他木然地睨着濒死的李呈祥,把李呈祥的身后事盘算了一遍。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在夺命的水流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程旷脸色白了一瞬,他猛地抬起头,从厕所墙面上开裂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还有嘴角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