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得有七十好几的岁数,蓄着山羊胡,戴着副圆圆的黑墨镜,枯瘦的手里攥着根磨圆了头的拐杖,摸索着端起茶杯。
是个瞎子。
但他眼瞎心不瞎,一听白家不肯多补钱,立马叫嚣起来:“不给?不给就把尸首抬回工地,教工人们不敢干活。停工一天几百大洋打水漂,孰轻孰重,白二少当是心里有谱。”
白翰辰当然不怵,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建厂子,从县长开始往下捋,一水儿的早都让他码齐了。就他们找的这位断事儿的“法官”,在外头瞅见白翰辰,还得点个头喊声“二爷”呢。
没想到法官却说:“白二少,您看,要不瞅着给加点儿?”
白翰辰的眉毛顿时立了起来。怎么回茬儿?摆明了是敲诈勒索,你小子居然让我认头?
这先例绝不能开。工地施工难免有个磕碰,轻则破皮,重则断骨,像这种死了人的意外,更不算罕见。赔一个,没问题,白家有钱。可十个八个,三十五十全都坐地起价,把紫禁城赔出去也他妈不够啊!
“就按原来谈的价码,多的,老子一厘钱也不会加!有种你们就让尸首烂在工地上,将来老子把墓碑立在厂房门口!”
说完,白翰辰拂袖而去。
法官后脚追了出来,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