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打牙祭的吃食,连个固定的摊位都没有。一担挑子,前头是口带炭火的锅,锅里滚着零七碎八的筋头巴脑。多是下水骨头、肉摊卖货剩下的边角料。后头是装满窝头、杂和面饼子的笸箩,方便没带干粮的主顾。
锅面酱色浓重,水气弥漫,根本瞧不清里头滚的是什么东西。主顾捧着碗捏着窝头或杂和面饼子,擎着长长的竹筷紧盯翻腾的水面。一筷子下去,夹着什么算什么。自要筷子尖离了水面,摊主便会朝摆在旁边的破碗里扔枚计数用的大子儿,最后按总数结账。
吃客瞪着眼踅摸好料,老板瞪着眼计数,所以被称之为瞪眼儿食。为了好下饭,瞪眼儿食烹制时必要重酱重料。水开之后香味儿远播,闻着倒是教人满口生津,真到吃的时候,才会发现锅里的货连最基本的卖相都没有。
今儿个摊主的眼睛瞪得比平时都大,紧打量挂着一脸不耐的白翰辰。心说这位爷怕不是脑袋撞了电线杆吧?饶是穿得人模狗样的,咋跑这地界吃宵夜来了。
旁边几个车夫也用同样的目光盯着白翰辰,给他瞧得满身不自在,只得背过身去。刚他把车停得老远,同付闻歌走过来的。不然叫人认出他白二爷带人来吃这种收破烂儿、拉车的才吃的东西,怕不是得上早报头版。
付闻歌头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