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地唤了晏欺道:“或……师父!”
晏欺浑身一颤,当即将他一掌自身边推离开来,却没使多大手劲,仅是在二人之间堪堪隔开了一小段心照不宣的距离。
黑暗中,一人半仰倒在床头,一人靠坐在床尾。
彼此似都藏有一份难以吐露的沉默与困扰,可偏偏谁也没先壮着胆子去开这个口。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即醒即碎的幻梦。二人在潜意识里,都清楚你来我往的交缠亲吻意味着什么,但说到底,他们好似更愿意将真相踩在脚下,埋没在地底,让割裂了的情绪醉倒在铺天盖地的烂泥滩里,自此无人问津。
自此无人问津。
……亦或是,压根没有迈开脚步的那点勇气。
夜晚将雕窗外最后一缕光线吞噬尽了。夏至过后的酉时总频繁生着沉闷的雾霭,像是天空敞开大门呼出的一口白气,灼至人心的每一处裂缝都在蒸腾。
薛岚因微微喘息着,倚在薄毯上,仰头去看晏欺黯淡光线下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是一副缱绻与凌厉并存,似矛盾刻意沉浮,又似平板无波的锋利五官。
狠,是水滴融在心底的;柔,却是刀在往骨子里刻。
薛岚因动了动嘴唇,唇角还隐隐沾了一丝未试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