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您还费心记着这些。”晏欺神色如常,仿佛如今定身站立于眼前之人,并不是他阔别十六年未曾见面的师父,而只不过是个别无念想的陌生过客。
秦还眯眼望向他一头如雪白发,顿了顿,似想说些什么的,然良久过去,仅是微微动了动嘴唇,长声轻道:“徒弟许久回来一趟,不肯见我,我自然要往心里惦记着的。”
薛岚因木讷杵在他二人中间,只觉这你来我往的一人一句,像在打什么哑谜。
晏欺不愿见到秦还,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薛岚因一向懂他脾性,既亲口说了不见,那即便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也决计不会与之相见。可如今人分明就在眼前了,他倒也不似当初那般反应强烈,自始至终都神色淡淡的,仿佛见与不见,都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玉儿。”秦还目光微扬,自晏欺发梢一路下移至其苍白失色的面庞,沉默一阵,尤是叹息出声道,“逆人生死本为冤孽之灾,命抵一命,活到头来,终有一劫啊……”
“师父才是。”晏欺轻轻笑了,说不清是关怀还是讽刺,亦或是两者皆有,“您魂剩一缕,半年难得成一形,这会子正逢夜深人静,不去好生歇着,倒还要出来管趟闲事么?”
薛岚因听罢脊背一凉,心里直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