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稍稍侧头敛过目光,再度伸手触向不远处没入石道底端安然不动的涯泠凶剑。
云遮欢倏而一阵怔忡。半晌不明不白地扶稳长刀站定在原地,正踌躇着想要看清眼前形势如何,方一抬眼,却恰好见得晏欺将欲探出的修长指节微微一颤,不过片刻,忽又不露声色地往回收了过去——
“晏欺,你……”
话刚说至一半,晏欺弯腰往下一折,竟猝然低头吐出一口黑血!
这一下,可算是吓得云遮欢一度险些呼吸骤停。
“你……你怎么回事?”她瞬间有些仓皇地道,“我明明没有下重手!”
晏欺原就苍白的面容瞬间灰败下去,瘦削的五官很快因此染上一缕异样颓唐的衰竭之色。仿佛是那压抑许久的痛楚与绝望终于得到解脱一般,他单手死死撑在地面,另一手则狠命绞紧胸前半片雪白的衣襟,几近是失去克制地躬下身去,不断朝外咳出大滩淋漓醒目的猩红。
“这……这可不关我的事,你是咎由自取!”
云遮欢连连朝后撤退数尺之距,一时恐慌至手中长刀都无法顺利拿捏抓稳,直到最终手足无措地倚向身后爬满湿苔的坚硬石墙,方略微从这突如其来的惊悚变故中寻回一点混乱的理智。
——太可怕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