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然一字,毫不犹豫地道:“……陪。”
他这话说得尤为清晰,像是透过墙面,陡直蹿入薛岚因的心脏一般,连带周身的血液骨骼都在为之颤动。
然而易上闲却问他:“你拿什么陪?”
“待他旧伤痊愈,强盛如初的时候,你就是个废物。”他道,“路都走不动了,你能拿什么陪他?”
晏欺眼神骤冷,原是稍有缓和的面色,亦渐呈冰霜凝结之势。
这样一番话,换作旁的人,是断然不敢同他讲的——
太伤自尊了。
晏欺何等矜傲狂妄一个人?他那一身逆命禁术加身,纵是鬼神也须得敬他三分。
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又与死人有何分别?
只是易上闲并不等同于普通人。他要说的,做的,向来必会切中要害,从不曾顾惜半分情面。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易上闲抬眼逼视着晏欺,一字接过一字,压稳声线极尽明晰地道,“第一,你立马给我滚出长行居——将来是死是活,是人是鬼,皆由得你自己抉择,与我长行居无关。”
“第二,散尽修为,废除遣魂邪咒所禁锢加身带来的作用。自此之后,安安分分做个毫无武学根骨的普通人——至少这么做,还能予你一成苟活下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