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声音总是很温和的,近来还透着微许显而易见的疲惫。
从房梁上方这一巧妙的角度往下俯视一周,刚巧能瞥见她发丝柔软的头顶,已无声无息添有数道斑白的新霜。
“人呢?”
沈妙舟缓步踏入屋内,一眼见得满地铁箱开的开,合的合,尽呈一片狼藉之态,登时起了大火,愈发气急败坏地道:“今日看守药材的人都怎么回事,怎越到关键时刻,便越是学会偷懒耍滑了?”
然而同一时间里,躲在房梁上的薛岚因,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
——其实并不是没人,也不是偷懒耍滑。
薛岚因心道,只不过早前那群尽忠职守的看门弟子,让他和晏欺一口气打晕了,一个不剩给藏进了角落里。依照眼下这般状况,只需稍稍挪点位置,便能一次瞧得透底。
无奈沈妙舟这女人……是个死脑筋,走路都不知道拐弯儿的。
又或许,她本就来得匆忙,约莫是早有要事在身,久久不得空闲——如今火急火燎绕着铁箱看过一圈,干脆探手出去,朝那堆积成山的麻袋当中抓过一把,麻利掂量片刻,便直接将它们揣进怀里,当即也不再拖沓,迈开步伐转身就走。
院外的竹篱不知疲倦,再次随人离开的脚步发出吱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