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道收起心来,养家糊口过日子的时候,原是准备和他携手一生的那个人,却在半途无端惨死。
自此之后,晏欺便再也不知未来的日子,应该怎样去活。
他病得很重,时常在床上一躺就是几天。很多时隔多年的旧伤,此刻便挑在人最虚弱的间隙齐齐涌上,仿佛势必要将他推往无人支撑陪伴的深渊。
可命运总是固执而又残忍,偏是逼迫这样一个人狼狈不堪地活着,迫使他在每天旭日东升那一刻起,便睁开眼睛,去面对一切虚无颓丧的前路。
程避有时在旁瞧着心里发憷。只觉若要像晏欺这般苟延残喘地挨着性命,倒不如死了来得利落痛快。
毕竟伤痛疾病带来的严酷摧残,往往要比精神上的恣意凌虐要来得更为直接痛苦。
但让人心酸又觉可悲的是,就这样一副奄奄一息的残躯,自从那晚烧退之后,也不知是为何,竟隐隐约约现出几分好转的征兆。
先时他还只是沉睡不醒,后来渐渐能坐起来喝点稀粥和汤药,及至到了正月最冷的那一阵子,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了。
只不过,人永远像是没清醒,意识浑浑噩噩的,眼底也几乎看不到什么神采。
程避起初以为,晏欺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必定会是先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