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已经闭上了眼睛,鸦黑的睫羽垂着,比他新近迎娶的续弦还更浓长——陈尚书立刻在自己心里铲了自己一个大耳屎*,忙又低下了头。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皇帝好看,可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再好看也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刻薄寡恩。
李言的指尖垂下,无意识地一遍遍地在御案上来回地抠刮着,幸而御案上的漆面光可鉴人,否则一定会被他刮出什么令人无法忍受的声音来。皇帝紧闭着的眼睑正在剧烈的颤抖,和他神经质地反复重复的动作同样证明了他的状态很不好,李言的指甲留的有些长了,尚未及修剪,几次打滑后陡然齐根折了,直断到肉里,伤处一下子就流出血来。
乐意在侧旁看得倒吸凉气,李言却似浑然未觉,仍用指尖在来回扣着桌案,近乎病态。
谢别听乐意那一声吸气便觉出不对来,正抬了眼向上看,就听到一声“父皇!”的叫声,而后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漂亮男孩从皇帝身后的屏风里跑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举了起来,嗓音里都带了哭腔:“父皇,血!”
李言猛地抽回手,将血淋淋的手指藏进袖里,皱着眉头睁眼看向他,抬高了声音呵斥:“谁许你出来的?越发没规矩了!”
李澜立刻就吓得不敢说话,缩手缩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