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去探望李言,结果又挨了黎平一顿训,说皇帝好不容易近来缓和不少,被他这么一惊吓,又不肯叫人近身了,也不肯吃药,非说药里有毒。
李澜听了又气又难过,委屈地解释道:“澜儿很小心了,昨晚澜儿都是等父皇睡了才来看一眼……分明是父皇抱着澜儿不许澜儿走,哪知道今早就翻脸不认人!”
黎平看了床上的皇帝一眼,捻着胡子摇了摇头,倒是笃定了先前的判断:皇帝多半不是真的疯得那么彻底,是承受不住刺激,开始自己诳自己。倘若真的是失心失魂,就不会在认自己和谢子念的时候这样轻易认出来,后来认乐意和乐然也没太费劲,偏偏对着李澜就能死死认定是李沦,还编出一个全须全尾的故事来。
这是皇帝用来说服自己的故事,他始终不肯相信他最宠爱的那个“天真无邪”“单纯可爱”的小儿子会做出弑兄夺位的事情来,所以自己在脑子里编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并且死死笃信着。但是昨夜里半梦半醒眼都没睁开的时候,本能先一步认出了李澜,仍旧是愿意和他亲近的,早上起来看见自己和李澜抱作一团,心里就更不能接受,所以病得更重了。
可他纵使知道了皇帝的病根也束手无策。自古心病难医,做个大不敬的譬喻,李言就是瞎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