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李言,清楚地瞧见在李澜割血的那一瞬间,皇帝漆黑的双瞳骤然一缩。
连日来为皇帝的病况愁肠百结的太医院掌院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松了松攥紧的拳头,将掌心湿淋淋的汗水信手抹在了衣袖上,上前去接胡开的手为李澜包扎伤口。胡开则端着那盏参汤,口中喃喃地念出长串的咒诀,踏着罡步双手捧给皇帝。
李言当然不肯接的,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那盏被血染红的参茶,李澜瞥见了皱了皱眉头,例行凶巴巴地道:“你还想不想见你的澜儿了?”
他哄他爹吃了旬月的药,这一句的效用是屡试不爽的好,李言眼里顿时蒙了一层雾气,迟疑片刻便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捧着。李澜前些日子给他灌药也灌出了经验,知道此时还欠些东风,便越发故作凶神恶煞地道:“快喝了,不然把你的澜儿吊起来打。”
李言看着他手指上包着的,透出血痕来的白丝巾,看了一会儿,眼里倏忽落下一颗泪来,正好落进带血的参汤里。他轻声说了句:“你不要、不要伤澜儿……”怔了片刻,便低下头,捧着那参汤小口啜饮起来。
李澜捂着手指极眷恋地看着他,眼神极尽温柔深挚,叫让不慎望见的黎平忍不住嘶了一口气,在心里多念了十八遍真是作孽。
但再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