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为太子后,每日除了学功课看奏折,就是学礼。他被谢别不知从哪堆故纸里刨出来的、带着书卷霉味的老礼官唠唠叨叨地训了一月有余,成效正见于此刻:他急忙将五指插进发里,向下一梳。
黎平看着都觉得头皮一紧,果然就听见李澜痛呼出声,大概是顾忌着他父皇睡了,又强忍下去,一边抽手一边嘶气。
天子出手确乎是不同凡响的。李澜的头发调集了后宫里最手巧的三个梳妆宫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给他全解开。偏偏他今日还是新沐的头发未擦干便闯到了乾元宫来,这一番折腾,好好的头发都弯扭起来,满头便似寒烟衰草般起伏蜷曲着没个形状,不得已,只能重又沐浴更衣了一番。
这样折腾了一番,夜便很深了,隔日李澜视事的时候都不免眼困。他在临朝的时候对着满殿群臣还能隐忍,强撑出监国太子的精明威严来;俟到退回平章殿单独对着孟惟的时候,便开始打哈欠。
孟惟看他打哈欠看得自己都觉得困了,便将腰弯了弯,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温和地提醒太子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小孟学士以机敏著称,但人太机敏了也有不好的地方。恰如此刻他话音刚落,转念便想到太子殿下尚未大婚,也没有什么通房女侍,紧接着又想起了那日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