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兰的耳边,似乎重叠地响起了一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等我长大了攒够银子,就要亲手毁掉那个卖身契,自己走出这里。”说这话的时候,阿染还很小,像块刚出锅的白糖糕,甜甜的,软软的,糯糯的。
就是这个小点心似的家伙,却能安慰地拍着哭泣的自己,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并且一连坚持了十二年。
“好啊。”留兰笑了起来。
暖香阁娼妓们的卖身文契皆藏在一处。阿染将藏着天下至宝的小包袱系在身上,低头跟着燕老爹进入存放文。
“阿嚏!”燕老爹一打开门,先打了一连串大大的喷嚏,鼻涕口水流了满脸,忙拿了帕子擦拭口鼻。
阿染早就知道燕老爹进不得尘土多的地方,便道:“燕爹爹,我自己去吧,里面灰尘大。您在门口歇一歇,我拿了就出来。”
燕老鸨本欲在旁监督,然而稍稍往里一走,便是喷嚏连天。思及阿染向来老实胆小,他便皱了眉:“你快去快回。若是拿了不该拿的,仔细你的皮!”
阿染连忙点头,快步走进门。
阁楼里有一股经年不散的陈腐气息,不知是因为纸张堆放积累而成,还是因为每一份卖身契背后,都有一个在人间炼狱中挣扎受苦的冤魂。
阿染很快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