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突然挪动,盯住了医生裸露在外面的半边脸。
一明一暗,两人对视着彼此。
“是你。”
男人三天以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如同被腐蚀了的水管,哑得人头皮发麻。
医生藏在口罩里的嘴角轻轻抽动,目光下移,落在了他锁骨间的十字架上。那个十字架似乎是他人的赠物,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已经被磨得非常的光滑,几乎要看不清了。
医生琉璃一样浅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怜悯,他替他摆好了靠枕,说了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话:“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开心些。”
男人眼中的迷茫渐深,他下意识地靠在了靠枕上,深深地凝视着那双在阳光下深浅交错的蓝色瞳孔。在这个近乎凝固的瞬间里,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破败的记忆,大多数是开心的,但那些来自地狱画面依然魔鬼般的如影随形,他浑身发抖,瞳孔外翻,半合上了眼睛。
“我犯了错误,”男人极轻地哑声说,“主啊,原谅我。”
医生将手心覆在他冰凉的瞳孔之上,片刻之后,那剧烈颤动的瞳孔安静了下来,他惶恐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稳,只有白骨森森的手还在偶尔痉挛着,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医生低头注视了他片刻,翻开他的眼睑,取了他的虹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