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像想到了什么,拼命扭过头去,用手遮脸。可李韵笙按住了他的手,把手放回被子下:“别乱动,好好将养。”
四十多年了,他们终于再次正式相见。
“我会死吗?” 盛春闭着眼睛轻声问。
“别乱想。”
盛春自嘲地拉扯了下嘴角。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轻歌曼舞,一顾倾城的辛韵春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残破的皮囊苟活在这人世间。
他这两天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时还是家里受宠的小少爷,一时踩着跷在科班里苦练。他梦见了和师兄最辉煌美好的时候,也梦见了失去舞台后,在牛棚和监狱里的遭遇。
他们划破了他的脸,踩碎了他的膝盖,打断了他的脊梁。多少年来,他再也不敢听一句戏,想一句词。他无数次想结束自己蝼蚁般的性命。直到槐槐的出现救了他的命。
他黑白的生命从此又有了戏曲的色彩,可是他太贪心了,竟然还想着上台。
或许是老天爷的惩罚吧,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好槐槐,好么?师兄。” 盛春费力地说。
“不准乱说。我还要把你接到首都去享福哪,同科的那些老伙计都想你呢。你知道吗,我在万顺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