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曾经与她共舞的跋扈少年,还是现在意气风发的英挺军官,这些年他由得她予取予求。只要她要,只要他有,甚至无需她任何表示,他就已经奉上十分心意,一任她拿走或踏碎。
偶尔也恨卓静言冥顽冷漠,然而这样境地也有他自己几分原因。感情这东西何其纯粹,但给得多了,也就不珍贵了。
沉默里只剩稀疏的鸟鸣虫声,晨雾渐渐全部散尽,卓静言还安静地站在那儿,金箔一样的阳光从发间流淌到颊边,烘得整个人慢慢昏然起来,片刻便觉得鼻子也开始发痒。
她想打喷嚏,又觉得不合时宜,死命憋着,表情便显得扭曲古怪。
有那么一瞬,唐尧很想笑出声,这情形下到底笑不出来。只是空洞的眼神里渐多了些什么,如死灰中重燃的一点火星子。
“你去吧,”他哑声道,“这次,我就不送你了。”
卓静言尴尬地摸摸鼻子,满心翻腾着歉疚,可除了歉疚也再难以生出其他情绪。
唐尧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狼狈,而她必须坦荡荡面对自己的无耻。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随微凉的晨风一起送入他耳中,“说这话显得生分,可我还真就欠你这么句话。”
唐尧低下头自嘲一哂:“你没欠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