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扣在竹制伞柄上,遮了漫天微雨,遮不住伞下一抹恍然一般的温润笑意。
是似曾相识的一瞥惊鸿,动乱浮生。
可却又不尽相同——该是一场荒谬的重逢,景非旧景,人非故人。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的错认。
不过片刻,苏言笙就收起了全部的震惊。
沈念的琴合该是这样明快的,同样是落雨,落在沈念眼里却是珠光迸溅,片刻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晴天雨天,都是好时候,遇见了,也没什么顾虑犹疑。
归根结底,他有放肆的资本。
假使沈鹿鸣也是如此,会不会活得更好一些?
——其实也不至于假设了,后来的沈鹿鸣放弃了一切,放下了一切,释然之后,大抵也并非是不潇洒,只是那已经与他无关罢了。
如今的沈念,或许也是沈鹿鸣后来可以有的模样,随意一站便是光华四射,无惧无悔。
不论真假,总是耀眼的。
眼前人,也是耀眼的。
忽地,苏言笙手指便有些痒了,遗憾此刻没有趁手的乐器,也庆幸此刻没有趁手的乐器,若不然,怕是要叫一时兴起,贸然惊了故事里的人——顾清说了,沈念不喜欢旁人碰他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