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信世上有巧合。
柳十七无凭无据,却莫名地觉得此事与盛天涯有关,应了闻笛这句“山雨欲来”。
当天夜里他随闻笛宿在了扬州城外小镇的客栈。
长途跋涉,柳十七倒在榻上就不想起来,他吃饭时把自己的经历都尽数告知,闻笛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两个与当今江湖隔绝的人仿佛突然又无依无靠起来。
他躺了一会儿,天马行空地想了许多。只要闻笛在,他好像就能忘记当下的全部忧虑,纵然闻笛给不了他太多安慰,也再不心焦了。
闻笛到底对自己是怎样的地位呢,亲人,手足?
好像都不太贴切。
门“嘎吱”一声,闻笛端着个木盆进来:“给你打了热水,来泡泡脚。”
柳十七于是不去想那么多了,开开心心地除下鞋袜。赤足浸入热水,舒服得他喟叹一声,伸了个懒腰:“笛哥,还是你待我最好了。那华山派的假扮你根本学不出半分精髓。”
闻笛笑笑,在他旁边坐下,径直给他按起了酸痛的肩颈,听他絮叨。
“说来也怪,这么些年了还是同你一处时我最觉得舒服。封师兄不是对我不好,却并未有你这般无微不至……笛哥,你幼时被爹娘收养,是那时就学着对我体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