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不知往哪放,只得抬头凝望那些枝叶交错的梧桐树。
赫连明照的身影拐过巷口后融入了外面大街的人流,柳十七若有所思。
那日西秀山被笼罩在隆冬的严寒中,洗砚斋下了一场新雪,飞霜凛冽。左念已经理智全失,口不择言什么都说,他说……
“那人误我!害我妻儿性命,害我伤及无辜!”
柳十七还记得他嘶吼时沙哑的声音,目眦欲裂的愤怒,都不像装出来迫切地想要转移仇恨。再见闻笛的神情,似乎他亦从未见过左念如同那时的失态。
如果真是有人陷害,左念临死前的意有所指到底是何人?
他的身份和地位尊崇,那又是何人,明知他设计陷害自己滥杀无辜,依他的性子却不去对方讨说法吗,就安静地背负着这段孽债?
还是说那人另有把柄能威胁到左念?
到底谁才能如此把他玩弄于鼓掌?
柳十七脑中蓦地划过一个名字,但他很快地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席蓝玉,此人身上疑点重重,当日清谈会与左念对话亦绵里藏针,却断然不是这样的关系。旁人都道左念倨傲,自视甚高,却并不怎么善于伪装。
与坑害自己之人相见,他会如此冷静,甚而半分没有异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