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眠眠造一所大房子,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起,院子里要栽一棵眠眠最喜欢的枣树,夏天我就陪你敲枣,不用怕洋辣子,我全给你挡下。再挖一个湖,种莲花,结莲蓬,养几条鱼,我妈爱看。还要买一个收音机,给阿姨听戏。”
原来他那么早就有了这样的心,当时他眼里流转着璀璨的光,他一定偷了银河装进眼睛。
孩童戏言,我信了,成为后来一直支撑我的光。
住院第十天,我考虑很久,还是跟阿森说了,我要去工作,态度坚决。
“我不能一辈子靠着你,我们还要造大房子,这回绝对不去那种地方,是给学校打扫卫生,你妈妈替我找的。”
他终于肯松口。
出院那一天,我扶着他出门,两个人的影子暗淡地印在雪上,长长短短,这就是相互扶持的感觉吗?
阿森一只胳膊搭在我胳膊,留有疤痕的手也搭在我手上,体温交缠,蕴涵了无限力量。
我们相视一笑。
阿森坚持不再在家休息,他出工那天早晨也是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他拉着我的手:“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做。”
我点头。阿森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肩膀再不是孩子的羸弱,已经能撑起一片天,那我,得和他分担。
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