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你擦吧。”
这回他没有出声,只是把左掌心摊开向上,右手摸索到一支烟,把玩手中。
我蹲在他脚边,伤口已经清洗过,一长条口子,大概是不小心划到了瓷器碎片,我在指腹挤了黄豆大小的药膏,一点点涂过他的掌心。
记得十叁岁的时候,我和阿森一起拾破烂,我最爱花花绿绿的瓶子,最常见的是酒瓶,厚厚的,绿绿的,一敲开一股子酒味,适合堆砌在院墙,防贼。
明明能拿去换钱的东西,阿森情愿敲碎了给我玩,他讲有什么能比眠眠开心更重要的事呢,我那时候吃着冰棍,双腿一晃一晃,阿森就在我身边,我想不是啊,阿森比我更重要。
后来,阿森为了掩护我,被人按在河边,半拉酒瓶深深扎进掌心,血留了一地,那一片泥土都湿透了。
我在医院守了半宿,从黑夜到白天,阿森醒来第一句却是安慰我,回去后,我把攒的瓶子都卖了,换了一堆糖,从此以后也再不喜欢这些瓶子了。
想到阿森,我手下动作不觉轻了又轻,兄长的手心蜷了一下,我停下抬头问他:“疼吗?”
兄长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听我问话,睫羽轻颤,面色平静而又委屈地吐出一个字:“疼。”
我一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