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脸都肿,鲜血不停地流,一直揍到太阳落下那边的山头,然后,他们拍着手回家了,留他一人半裸地吊在树上。
夜晚的风很冷,全身很痛,肋骨断了,血不停地滴,全身还发着尿的骚臭。偶有路过几个同龄的孩子,却只听见他们的耳语和窃笑。
他一直哭、一直哭着,却忍着不敢哭出声。
深夜,巡逻的警察将他放下来送去医院。护士看见他的眼睛时吓到似地缩了手,惊恐的表情滚烫地映在眼底,烫得他胸口阵阵发疼。
——就这么噁心吗?
与你们不同,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仅仅只是因为不同,就成为了所有伤害的理由和藉口,那些嘲笑与恶毒的伤害没有一天能从他的生命中抹去。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从十岁成为十四岁,十四岁成为十七岁,他从矮小的男孩成为高大的少年,掀开沉重的瀏海,看见的还是那双无比丑陋的眼睛。
血色的眼珠,与,横扁的瞳孔。
在漆黑的深夜里,他带着伤痕望向镜中的自己,泪水静静淌落他的眼眶。
「我是为什么……要被生下来的……?」
难道是一种先祖留下的遗传疾病?又或是谁的失误造成的失败品?因为这双眼睛,他不曾被父母拥抱,不曾被手足正眼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