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不是多年前孱弱的幼童了,自从被大祭司救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来到祭塔潜修,他没日没夜的泡在书山学海里,像海绵一样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
同龄的孩子们还在玩闹嬉笑的时候,他唯有与苦修为伴,比旁人多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在试炼中出生入死觉醒血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报仇雪恨。
仇恨的力量支撑着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磨牙吮血里隐忍蛰伏,苟延残喘着活下去,他向来擅长隐忍。
大祭司告诉他,他只是千万不幸巫族后裔中的一个,还有许多的同族,在遭受着同样苦难。
言亦君对群族并没有什么概念,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同族唯有母亲一人。
那些人迫害他们,仅仅是因为不同族吗?
如今,他终于得以手刃仇敌,甚至血腥地屠杀了整个村子,大仇一朝得报,他应该感到快活、欣慰才是,可是那些悲恸的过往并没有放过他,它们蛀空了他的心脏,凝固了滚烫的鲜血。
赖以生存的支柱仿佛被骤然抽走了,于是剩下他一人在满目疮痍的深渊里茫然四顾,不知该去往何处。
言亦君深吸一口气,摒弃掉大脑中一瞬间多余的纷乱情绪,缓缓绕过假山,预料中潜在暗处窥伺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