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也是她膝下唯一一女,数年来一直养在身边,自从安定思公主去后,她在佛前求了不知道多少回,才求来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不由将对安定思公主的愧疚和想念都寄托在了太平的身上。
这些年来,她虽然面上严格,但心中对她总是纵容的,如今要让她把女儿送去异邦,无异于在心头生生剜下一块肉,让她如何不痛彻心扉?
数年来的刀光剑影擦身而过,她痛久了,也痛惯了,一身伤疤围成了重重铠甲,回护着她坚不可摧的心智,令她变成了旁人眼中人人畏惧,而无所畏惧的上位者。
可刺猬尚且有软腹,何况人呢?
她疲倦地一苦笑,不由皱起了眉。
见她半响沉吟不语,王福来心中早有分寸,天后是不愿意送出自己唯一的幼女,但又缺一个谢绝吐蕃的由头,而这个由头,总是要有人提起来的。
他行走宫中数十年而不倒,靠的不是一双勤快奔波的腿,而是一张知道进退的嘴。
“其实臣倒是觉得,让公主去和亲是万万不妥之事。”
天后眉头一挑:“这话从何说起?”
王福来含笑道:“娘娘可还记得,咸亨四年的时候,公主就替您的母亲荣国夫人祈福出家,做了女道士?虽然公主一直以来都只是蓄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