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回到公寓,木质餐台上放着一领大牛皮信封,是从碧潭邮寄过来的。
蒋桢泡了一壶玛瑙色的阿萨姆,端出来坐到餐桌边,姿态闲适地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了一杯。
茶具用了一套崭新的冰花玻璃,暖黄的灯光落在桌面上映出一层油润的光泽,白瓷瓶里换了娇气的蝴蝶兰,垂落纤纤腰肢。
这画面好像美得一碰即碎,蒋孝期缓缓在她对面坐下,看见拆过又缠合的信封上印着“病退”的大红戳。
“手续都办好了?”
“快吧,”蒋桢点点头,嘬了口茶,面容在暗光中慈和温柔,“终于退休了啊,总还觉得自己很年轻呢!”
她不无放松地笑了下,伸臂向后展了展裹着开襟线衫的瘦削肩膊。
“早就让你好好休息的。”蒋孝期咽下一大口热茶,从喉间一路滚烫至心口,蒸腾出苦味。
蒋桢帮儿子添茶,放了奶和糖一块儿搅开。蒋孝期看着面前一杯奇异的悬浊液抬起头,耸了下眉头:“阿萨姆奶茶也不是这么煮的……”
蒋桢恶作剧似的隐笑,掩住唇轻咳。
好像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随便走到哪一天,洒脱地挥一挥手,舍与不舍都在那一瞬间。
“再等两个月,我陪你一块儿出去。”热腻的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