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案前的严九钦,只见他怕室内过于明亮,所以只点了一柄蜡烛,烛光太晦,移得分外近。
严九钦的肤色被烛火映得有种浮于河边的白。眉眼殊黑,微微垂下着,书卷轻轻地翻过一页,空气里是燃着的香薰味道和那若即若无的书墨淡味。
昭阳看见他只披了一件稍薄的袍子,衣穿沈色的单襟衫,几日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他比自己还要消瘦得快些。
耳下的红线,不知是否涂过药否,一直未见消去。
想到那是自己给他留的疤,一下忽觉如沙子摩过心尖,眼睛被烛光映出了氤氲色。
后悔的滋味,恰像是半夜里打翻了的窗,风吹过来,搅得屋内的砂纸“沙沙”。风雨飘摇在室外,仿佛昨日历历。
严九钦倏忽看了一方床那边,发觉不知何时昭阳醒了,便放下了书笔,疾步走来,公主之前一向不喜欢与他肌肤有亲,不曾让他扶过,便没有碰她。
只讲她周遭的灯笼里的蜡烛燃上,安神的熏香燃起,近身来问她,“可是又梦靥了?”
昭阳只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眼前有些许朦胧的水色。严九钦见她失了神,便以为她被梦靥惊吓着,坐在塌边上,尽量不碰于她地亲近她,“我在,方才的都是梦,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