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久没见过母后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 万一她听说要亡国了, 或者祁国内乱影响到了六弟, 会不会跳起来掐死我。我该怎么躲, 秦王绕柱式躲法管用吗?
然而等我真正地站在了她面前时,我顿时明白自己的顾虑全是多余的。
她确实要死了。
母后半躺在摇椅上, 虚弱得不成样子。若不是眼睛轮了一周, 我甚至以为她已经断气了。她整个人瘦得如同一段干枯的老树,脸色黄中透黑, 好像还添了很多的褐斑。满脸的褶皱, 发丝枯槁,当年的美貌荡然无存, 似是已至耄耋。
原来疾病会把人祸害成这个样子吗?我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 甚至开始怀念起当初那个高高在上, 风光无限的她。我受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 如今她突然变得死气沉沉,让我有些不适应。
“岑越……”母后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挪向了堆满了香灰的香炉:“哀家要死了。想见见睿儿……”
“对不起……”我仓促地低下头:“祁国内乱了……六弟这时够呛能平安回来……”
“那就算了吧……”母后出乎意料地平和。又沉默了片刻,母后忽然正了正身子, 向我招了一下手:“耳朵。”
我怔了一下, 旋即探身向前